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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庐山出发
发布时间: 2024-12-17 12:51:26    来源:本站

庐山,作为文学和艺术的表达对象,在诗词与山水画中有着悠久的历史。西汉思想家司马迁最早将“庐山”载入他的《史记》之中,成为一座庄严、肃穆的丰碑。庐山不仅是中国山水画的发源地,也是中国田园山水诗的诞生地。千百年来,庐山早已成为极具山水审美精神的文化道场。在那些影响深远的传世佳作中,成为“天人合一”的和谐气象,由此形成一种诗书画同源的艺术传统。成为中国美术史上极具山水精神和人文情怀的特殊领地。通过对它的领略,让我们再一次深刻认识到,庐山不只是自然的地域标识,也是文化理念和精神信念的标识。为我们重新认识庐山,重新理解庐山文化开辟了多元与开放的空间,也奠定了坚实的思想基础。

庐山为人文圣山,东晋以来,奇秀风光为世人向往,历代名人慕名而来,在庐山留下为数可观的诗词、歌赋、书法、绘画极其美文,不仅向世人展现了不同的庐山面目,也为其披上一层文化的面纱。

庐山因奇特与壮阔闻名天下,歌咏庐山的名篇佳作伴随天泻的瀑布世世代代传颂,厚重的文化氛围使庐山的自然风光大放异彩。使多少年来曾前往庐山的人文墨客在此灵感大发,放笔书写并描绘绮丽的山川。到明代晚期,游庐山者中,思想家、文学家、诗人和画家的人数剧增,游山、看云、观瀑等,感受奇绝景色并体会其中超越人间的壮阔之美。不乏有人在司空见惯的景色中独具慧眼能发现奇妙而别具胜赏,久之,积累大量作品,其数量之多,风格之别,形成宝贵的文化财富,成为后人研究庐山极其珍贵的文献资料。

东晋大臣、书法家王羲之(303—361),有“书圣”之称。庐山金轮峰下有“玉帘泉”,旁边有长满绿苔的石屋洞,传说这就是闻明天下的“羲之洞”,东晋时期大书法家王羲之曾经在此读书写字之地。他的书法兼隶、草、楷、行各体,精研体势,心摹手追,广采众长,备精诸体,冶于一炉,摆脱了汉魏笔风,独成一家,风格平和自然,笔势委婉含蓄,遒美健秀,影响广泛而深远。王羲之在书法上获得的成果,与他在庐山获得的灵感与悟性密切相关。

唐代最伟大的浪漫主义诗人李白(701—762),一生5次登上庐山,写下40多篇诗词。他在游遍千山万水之后评价庐山说道:“予行天下,所游览山水甚富,俊伟诡特,鲜有能过之者,真天下壮观也。”字里行间,透露出性情豪放的李白对庐山的偏爱,但是,他是一位有远大抱负、不甘归隐于山间的文人,所以他一生都在“隐”与“仕”之间苦苦挣扎。而五上庐山恰恰体现出这种真实的内心。每当他在仕途受到挫折时,庐山总是用宽阔的怀抱迎接他,并使他重新抖擞精神,寻找信心,他那著名的《望庐山瀑布》,就是前往金陵途中初游庐山时所作:

日照香炉生紫烟,遥看瀑布挂前川。

飞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银河落九天。

香炉峰在阳光的照射下升起紫色烟霞,从远处看去瀑布好似白色绢绸悬挂于山前,高崖上飞腾直落的瀑布仿佛有几千尺,让人怀疑是银河从天上泻入人间。描绘了庐山瀑布雄奇壮丽的自然景色——庐山的天然景观激发了诗人对大好河山的溢美之情。

胡适(1891—1962)在他的《庐山游记》一文中指出:庐山有三处史迹代表三大趋势:

一,慧远的东林,代表中国“佛教化”与佛教“中国化”的大趋势。

二,白鹿洞,代表中国近世七百年的宋学大趋势。

三,牯岭,代表西方文化入侵中国的大趋势。

胡适以其独特的视野和见识,为庐山做了很有见地的诠注。仿佛为“庐山画派”的未来——从古到今、从中到西做了一个非常系统的梳理和规划。

就绘画而言,在描绘庐山的美术作品中,折射出千百年来庐山对历代画家的启示,以及画坛前辈的重要影响——丰腴、天趣、浓重、密实、恣肆、疏狂、跋扈、清新,泼墨、灵逸等,都与庐山构成一种奇异的趣味。今日再看,其中蕴藏着水墨的突破,但庐山自身的文化内涵和自然的魅力,使其笔墨自由自在,反射出正脉的深厚与端然。

就水墨而言,改革开放以来,艺术语境大变,尤其是对传统的再认识超越前辈,取材相对自由,想象力获得解放,水墨革命的集体神话变成个人选择。清末上溯的水墨大统不再被视为陈腐,反而成为丰富的资源。放胆描绘古人形象,尤其是山水的非时代性,笔墨游戏的玩味,古典题旨的变体与刷新一时蔚然。我们看到的是被新水墨刻意中断了的传统,终于跨越时空,与当代水墨获得再度连接。在我看来,这就是“庐山画派”的精神之源和意义所在。

庐山有它独特的气质与文化。强调庐山画派,并不是回到传统中去,而是以一个现代人的观念去重新挖掘和反思,以丰富的想象力和创造力面对中国艺术的未来。主张突破与变革,尤其是传统文人画趋时务新的革新之风,产生了约定俗成的思维方式。沿革至今,成为长江流域的开放之地,从文人画笔墨形式,引申并扩展为一种宽容而开放的文化姿态。这就是庐山的艺术精神,也是它存在的基础并面向未来的勇气。

庐山画派的学术基础在于保存传统艺术和民族特色上推陈出新,力避陈陈相因,成功地适应了新时代的生活方式与文化艺术思潮,有力推进了中国绘画的古典形态向现代和当代形态的历史转型。

庐山文化和艺术的变迁,与近现代、现当代中国美术发展的命运息息相关。庐山在中国近现代美术的发展演变中,形成一个非常重要的标志,这些文化融合的关系,在特定的历史时空汇聚于庐山文化艺术之中,都在雅俗共赏和开放包容的气氛中出现诸多的历史迹象。体现出庐山艺术中非排他性的文化宽容态势。与近代以来长江流域的繁荣之下的人文心理相适应。在“雅俗共赏”的标尺下,逐渐调整了原有封闭的审美心态,从而导致了对于庐山艺术的重新认知与文化思考,给大众一种新的启示与发现。

从东晋自今延续1700多年而自成系统的庐山文化,为我们进一步打造、发现、挖掘和研究,以及新的建树提供了完整的资料。事实上,厚重的传统文化与多元开放的现代文化并不矛盾,它是人类心灵积淀并衍生出来的文化,最终还是要回到人类的心灵深处。从某种意义上说,中国传统文化完成了一个巨大的循环,同时也提示着人类文化未来的发展。

众所周知,创新离不开传统,离不开对传统文化的继承、研究与再发现,无论以怎样的方式,创造新的艺术形式和语言,打造一种新的绘画样式,只有从庐山出发,才是捷径和唯一的正道。

从传统绘画的层面上说,前人曾以精湛的技术和巨大的资源打造出一种客观的视觉感知模式,也就是说,通过观察和记录,使我们置身于其中的世界,纤毫毕现,但是,它毕竟是一种以证实科学为基础的视觉意识形态,其根本依然是对世界的对象化、技术化的姿态和手段。

古人画山画水,写山写水多为游走的记录,以便于作为未来追忆之载体。如山水画,仅仅是将山水以形势纳于画面之中,使观看者得以如亲临山水般面对“山水景象”,是观看者产生心灵与山水之间的某种趣味与沟通。古人之游历本意就在山水与画卷之间的神思运作,是在游历山水与鉴赏山水之间体现出来的一种“感”与“悟”,一种“情”与“怀”。但是,近代以来的诸多变革,山水画这一传统功能在现代的冲击下逐渐消失。也就是说,传统的山水经验与我们的山水感受早已变得苍白无力。

我相信,要想在当下出现点亮山水世界的经验,并不是非得回到传统的桃花源中去寻找记忆的刻度,更不应该以所谓的传统文化基因招摇过市。只有在当下的现实处境中去重新发现,重新挖掘,在传统与当代的碰撞中重新形成自己。所谓的继承传统,实际上就是一种“看见”。

有人说,对庐山的关注,就是对中国山水精神的再发现与再研究。我以为,对庐山的关注远不是山水精神的再研究,或者说根本不再是“山水”的概念,而是提示人类在面向未来命运构建一种艺术理想。进一步说,是借庐山的历史、传奇与文化来探索艺术的“再发生”——是一种艺术理想的再出发。

事实上,山水画家所追求的“自然”是造化世界而非由各种绘画图式构成的旧时山川,在20世纪的100年中,中国人的自然观在传统与现代的碰撞中得以很大的改变,宋元的山水极其蕴藏着的观物方式早已不再是我们的切身感应,更像是需要我们去努力破解的精神密码。造化不是一山一水,也不是万物集合,造化是一种大运行,是创造和变化——造化有道而没有定律。从这个意义上说,山水是一种世界观,物我之间的关系不是模仿而是兴致——世界与我的关系由此情激荡而出。所以,这里所说的世界,并不是科学所观察的自然界,也不是知识论者所谓的认知对象而是“造化”,那是一种万物皆备于我而于我有我在焉。从这个意义上说,无论美术与文学,一概如此。

艺术最根本的意义,在于它为人类提供了良好的人性基础,从庐山出发,可以帮助我们确定正当的艺术道路。可以说,美术在这方面所显示的能力要强于文学、哲学、政治学和伦理学等。因为,艺术以它特殊的视觉方式,悄然无声地将那些庄严的道义输入到我们的内心。从庐山出发,就是重新创建一种情调——一种现代人的情调。也许,这就是现代人和古人最本质的区别。今天,艺术给了我们一种情调,从而提升了人性的质量。可以说,艺术从来就有一种悲悯情怀,从这个意义上说,艺术不仅仅能够改变世界,还可以创造一个世界。我将这个世界称之为第二世界。我们今天生活的这个世界是第一世界,但是这个世界是上帝给予我们的,是造物主的恩赐。在现代化的进程中,艺术应该在漫长的岁月中去改变这个世界并创造一个与第一世界相媲美的第二个世界。其实,正是这两个世界,我们才拥有了现代文明。诗与画的圆满结合,意味着景与情的融会贯通。事实上,从东晋以来,中国山水画的价值和意义就不是局限在审美的表达,而更注重的是人格的提升和精神的修炼。而庄严、肃穆、凝重和丰碑一般的庐山,恰是精神修炼和人格修炼的绝佳之地。

从庐山出发,意味着我们在拥有现代文明的前提下,去探索、去发现未知的世界,通过智慧和想象,重新创造一个更为理想的人类文明的精神家园。(刘淳



【责任编辑 陈畅 实习生 翟培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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