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交往异化:网络直播交往的现实挑战
交往异化并不产生于网络直播的发展,在网络直播诞生之前它就已经产生了。在网络直播中产生的交往异化既包括现实生活中异化问题的进一步延伸,也包括互联网发展大环境下新产生的异化问题。
(一)网络直播中交往手段异化。网络直播平台借助大数据即智能算法根据观众的浏览记录与喜好进行定时推送,同时网络平台为了获取利润,会推流具有商业价值的大主播。通过这种非理性的选择代替了大众对于网络主播的差异化的选择,观众本身被限定在信息茧房却不自知,在根本上导致了交往异化。由传统的“人与人”演变为“人—技术—人”的网络交往模式,使得传统的交往置于数字平台之下,交往主体受到技术的支配与控制,甚至成为资本市场中的一环,造成人对于网络直播的沉溺。
(二)网络直播中交往目的异化。网络直播平台的隐匿性、虚拟性使得交往的目的产生了异化。在网络直播中,凭借虚拟性和隐匿性,观众摆脱了现实生活的身份限制,人们逐渐沉迷于这样一种虚拟的交往环境,将人寄托于虚拟的世界之中。在沉迷于网络直播交往的同时,人们渐渐疏离了现实的人际交往。在网络直播交往过程中,主播沉迷于自己打造的人设,观众在直播中也摆脱了现实生活的束缚,通过各种符号、网络语言进行交往,慢慢地虚拟交往超越了实际交往。这样异化的交往虽然会满足人一时的精神快感,但长期的沉迷终究会导致人在交往中迷失自我。
二、虚拟与现实:网络直播异化的内在动因
马克思在《1844年经济学哲学手稿》中探讨了劳动异化的四方面:劳动者与自己的劳动产品的异化、劳动者与自己的劳动活动的异化、劳动者与自己的类本质的异化以及人与人之间的异化。人与人之间的异化是前三者的直接后果,表现为交往异化。人际交往异化实质上是劳动异化的一种反映。劳动产品异化是现存的经济事实,它导致劳动活动异化,进而产生人的类本质异化。这种异化使人的类生活沦为生存手段,而人际交往的异化正是由此引发。马克思认为,资本家与工人的关系直接体现了交往异化,其根源在于异化劳动。
(一)异化劳动是交往异化的根本动因。劳动者同劳动产品及劳动本身产生异化,进一步导致人与人之间的交往异化。在异化劳动中,劳动者与劳动产品异化,即劳动者生产的劳动产品不归劳动者所有,而归资本家所有,并且会被资本家继续用作支配与剥削劳动者的手段。这种劳动活动的异化导致人们在交往中难以展现真实的自我,难以建立真正的人际交往关系。此外人的类本质也发生巨大的异化,人同自由自觉的活动及创造的对象世界异化。类本质的异化导致了人们在交往的过程中失去了共同的基础与认同,人与人之间进一步疏离与冷漠。
(二)主体认知偏差与虚拟认同的冲击。对于一部分网民而言,他们虽具有自我意识,但面对由资本主导的网络“虚假交往”难以辨别,在这样的环境影响之下容易迷失自我。部分人群在面对这样情景交融、立体互动、强烈沉浸式的体验中,缺乏对于网络数字技术的理性认知。在面对大数据推送之时,遗忘了时间与空间,沉迷于网络直播,无法远离。技术在不经意间蒙蔽了理性思考,虚拟认同不知不觉超越了主体认知,造成了交往异化现象的产生。
三、网络直播中交往异化的改进路径
(一)以人为本强化网络直播主体认知。作为互联网技术的创造者,人们应当相信自身的主体意识。人具有改造社会的能力,当前互联网和网络直播对人的物化只是暂时现象。我们需重新理解人的交往需求,通过共同价值导向消除资本剥削,避免技术奴役,推动人与技术的和谐发展。我们需要深入认识网络直播的特点,认识到网络直播与现实的差距。在认识的基础上我们需要回归现实世界,形成现实交往与虚拟交往的结合。
(二)合理利用网络直播等现代传播媒介。首先,作为主播和观众,应当树立和培养自身的媒介素养,提高对于网络信息的辨别能力,不盲目跟风。其次,应当树立正确的交往观念,把网络直播视为一个交流思想与分享知识的平台,而不应当成为满足个人私欲的一种工具。网络直播平台也应承担起相应的社会责任。直播平台应当制定相应的规则,确保直播内容的规范、健康。对于直播平台上出现的违规内容,应当及时清理,维护良好的网络环境。平台还可以利用数字技术,加大对平台虚假和低俗内容的实时监测和过滤,营造健康的直播氛围。
(三)引导网络直播行业真正成为传播正能量的重要力量。网络直播作为一种新兴的交往方式,其发展与普及无疑给现代社会人际交往带来了深远的影响。为了纠正网络交往异化现象,以人为本强化主体认知,合理利用数字媒介技术,使直播行业真正成为传播正能量的重要力量。网络直播交往的健康发展,需要社会各界的共同努力。从主播到观众,从平台到监管机构,每个主体都有责任和义务维护网络直播交往的健康发展,构建健康的网络环境,促进社会的持续健康发展。
朱耀国 [作者单位:中国石油大学(北京)克拉玛依校区]
【责任编辑 陈畅 实习生 葛焱】

